倪跃峰：直销学术研究应该经得起时间检验

倪跃峰点评论文《直销模式与经济危机的互动关系研究》

　　刚才听崔忠波同学介绍了论文，感觉做得还是挺符合规范的，也有不少的调查研究结论。这个调查和研究非常有意义、有价值。我作为评论人，我不再重复王永贵教授说的这些富有热情以及非常中肯的话，我更多的是要提一些建设性批评。
　　我说的第一点，我觉得讲经济危机和直销模式的关系，因为你在谈论一个学术问题，所以我提倡要更加谨慎，我不大同意把它概括成“藤与瓜”的关系。因为经济危机不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以后的事，在三十年代以前，要是读过经济史的人都知道在资本主义发展过程当中，在1870年以前，已经发生过若干次经济危机。但那时的经济危机没有催生直销，最早的直销是雅芳公司在十九世纪开始做的。所以我们不能说经济危机和直销是藤与瓜的问题。要严密的论证，必须所有方面都达到，才可以总结成“藤与瓜”的关系。所以我得出的结论是经济危机未必产生直销。第二，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大危机以后，发现经济危机的确促成了多层直销的出现。我个人的意见是否定，后面，从大危机以后，若干次经济危机，这个文章都论证了，催生了一种新的直销模式，这种直销模式是多层直销。单层直销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出现。但是，多层直销是在大危机以后出现。要这样看待问题，可能比较符合历史，也比较符合逻辑。
　　第二点，经济危机一旦发生以后，又给直销行业展示了两种力量。一种力量是经济危机情况下失业增加，人们为了追求生存，可能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直销行业当中。直销行业当中的代理人，我还是要区别开，不是直销公司去招聘人，招聘人是职员，直销公司做直销的人叫代理人。增加了这些可能做直销的代理人，这是一方面，一种力量，给直销公司增加了人员的动力。同时，上午也有人提到，经济危机会造成很多人失业，造成社会总体购买力下降。这个购买力下降会导致人们购买直销产品的力量下降。所以经济危机给直销行业带来的力量，一种是正面的，一种是反面的。因为购买力下降，买直销产品的总量可能会下降。但是，经济危机条件下，直销也的增长率有比较大的提高？是取决于两种力量的对比。是加入到直销行业代理人的数目非常大，像中国那样，而消费直销产品的减少幅度相对比较小。所以这取决于这两种力量的对比。在美国、欧洲不是这样，假如说有人做文章，要进一步深入下去，要考察这两种力量一增一大，最终的结果是什么，我想这会非常有意思。
　　因为代理人员数量的增大，因为消费者力量的减少，很可能出现一个结果，直销行业里面，尽管经济危机以后，它的总量是上升了20-30%，但是有没有统计一下，直销行业每个直销人平均的销售规模是不是下降了？因为一个分母增大，一个增长速度过快，很可能是说直销行业的人均收入下降。这是我的猜测，可以找数据进行论证。
　　第三点，虽然前面作者引用了温家宝总理的话，我要提一点，对温家宝总理的话怎么进行理解。温家宝总理的话是说“危机下，直销是创业的良机”。我们要看怎么理解创业。一般意义上的创业是自己创办一个实体，或者是说创办一个事业，有人不断跟进。但是，无论如何你是创办者。而经济危机条件下的直销业的发展，你是去加入一个公司的团队，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创业。所以要对温家宝总理这句话进行解释的话，可以说从广泛的意义上理解温家宝总理的话是没错。但是，从狭窄的严格意义上来讲，加入直销公司做直销，不属于创业。实际创业的真正含义是发起人，是没人干过的事业，你去干，这个叫创业。创是什么？是开创别人没有的东西。加入一个团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创业。
　　第四点，作者讲到直销从总体上来说，加速了社会福利的提高，这一点我同意。因为成本下降了，总量上升了，更多的人，更多的消费者可以从这个过程当中获得利益。但是，有一点要说明，作者讲到来自于价格下降和销售量的增加。我要提一个问题，经济危机以后，直销产品的价格是下降了吗？上午有人说一个产品的成本只有几毛钱，单价要卖到38块钱。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，是不是直销产品就是降价？我们对结论性的问题进行建设性的批评，才能把我们的学术研究带到更好的境界，更科学、更符合逻辑的、更经得起时间检验的境界。
　　第五点，我还是从比较学术对这个研究提出希望。因为现在是400多个样本，从这样一个样本得出一般化的结论，可能样本量不够大。假如条件允许，可以进一步扩大样本量，使得结论更加有牢固的基础。
　　

　　（倪跃峰：2000年9月-2004年3月： 英国伦敦Brunel University，获得国际商业管理博士学位；1983年9月-1985年12月：北京大学研究生院，获得经济学硕士学位；1979年9月-1983年7月： 北京大学经济学系，获得经济学学士学位。2006年1月-今：北京理工大学管理学院市场营销系主任、MBA和EMBA导师；2004年4月-2005年: 北京世纪北广商业推广有限责任公司, 市场研究总监;1998年5月-1999年10月：伦敦经济学院和伦敦大学访问高级学者；1988年8月-1998年5月：中国人民大学人口经济研究所和商学院讲师、副教授；其中：1994年6月-1996年底: 中英合资盛世长城国际广告有限公司市场部主管和经理；1992年10月-1994年6月: 北京欣欣市场调查公司业务经理、营销总监和副总经理；1985年2月-1987年8月：中国人口培训中心助教和助理研究员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