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凡：直销业界的偷渡客搅和纷纭的直销乱象

    2006年成为中国直销的真正元年。在经历了10年的试点探索和安利的一家独大后，随着直销条例的颁布，无数大大小小真真假假的公司纷纷涌上台面，不乏浑水摸鱼，大肆炒作者，力图抢在直销法没有最后确立之前，大捞一把。概括当前纷纭的直销乱象，突出表现有三：
     
    一、炒作电子商务概念，辩称电子商务不是直销 
    
    应该说这是当前最具普遍性，也最能混淆视听的一种现象。直销条例的颁布，其中苛刻的硬件要求和严格禁止多层次计酬的规定，对于翘首期盼的直销企业和直销人员，实在无异于当头一盆凉水。躁动之后，雅芳干脆转型，安利无奈新政。与这两家代表公司相比，大多数直（传）销公司，既不甘心如雅芳乖乖就范，也缺乏安利老大的雄厚实力和绞尽脑汁的态度。干脆笔锋一转，扛起电子商务的大旗——不是说直销禁止多层次计酬吗，我是电子商务，不是直销，能奈我何，哈哈。 
    
    诸位看官，想着他们一脸无辜和认真的表情，我实在觉得好笑。在这里，我们来辨析一下什么是电子商务和直销。
     
    电子商务，简单来讲，是指利用电子网络进行的商务互动，它包括
    
    1：以电子网络为工具，比如电子网络银行，是以电子形式代替传统的地面银行业务。再比如易趣，以电子形式代替传统的店铺销售。
    
    2：以电子产品为内容，比如微软，雅虎，百度，阿里巴巴的软件，门户网，搜索引擎业务。 
    那么直销呢，以多层次直销为例。
    
    （1）定义：多层次直销制度是直销业中很重要的一种行销手法，又称为“网络行销”，“结构行销”或“多层次直销”。此一制度行之有年，已证明是能够成功而有效地将产品与服务直接销售给消费者、并使独立销售人员或直销商获得利润的方法。 
    
    （2）多层次直销的最佳定义是一种直销奖金制度。直销人员有两种取得奖金的基本方法：
    
    第一，直销人员可以经由销售产品及服务给消费者而获得零售奖金；
    
    第二，他们可以自直属下线的销售额或购买额中赚取佣金，也可自直属下线之再下线组织的总销售额中赚取佣金。因此，多层次直销提供直销人员独立创业的机会，不但销售产品及服务给消费者，也发展及训练下线组织从事直销事业。
     
    从以上两点我们可以看出，电子商务做为工具和内容，直销做为销售模式和制度，两者并不在同一概念范畴——也就是说，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，两者可以互相融合。 
    
    举例来说，电子商务做为一种工具和平台，一个直销员手里提着产品去拜访客户，那么他走路（传统工具）也好，坐车坐飞机也好（电子商务工具），他从事的行为仍然是直销。
    
    同样，电子商务做为一个产品，一个直销员可以分享推荐一个保健品（传统直销产品），也可以分享推荐一个电子商务包（电子产品），并以直销奖金制度计酬，那么他从事的行为仍然是直销。 
    
    结论，即使穿上电子商务的外衣，直销也仍然是直销。我们可以以电子商务为工具来运作直销，也可以用直销的模式来运作电子商务，直销的本质还是一样。 
    
    想起年初一个做LOB（老掉牙的传销了）的朋友到我家讲直销，她似乎看破一切的说她对直销再也不感兴趣了，我大惊，问到你不做LOB了吗？她显然很不屑我的孤陋寡闻，告诉我LOB是电子商务，不是直销！——老实说，当时我看着她满脸愚蠢的表情，真想迎面给她一拳。 
    
    其实辩称是电子商务还是直销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每个直销人，能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，也能明白的告诉别人分享的这个事业是什么。一厢情愿的以为一个电子商务的马甲就能回避直销法，实在肤浅得可笑——沙漠中的鸵鸟，躲避敌害的时候，把头埋在沙堆里，不知道一个硕大的屁股还在外面呢。 
    
    二、直销中的民族主义
     
    接触了几家做内资公司的，几乎清一色的，谈不了几句就要扔出一句“我们中国人，要为中国公司做事”。这些愣头青，初听还觉得有趣，久而生厌。 
    
    按照这个逻辑，为中国公司做事就叫爱国的话，那中国应该把外资公司都驱逐出去。小平先生搞改革开放，是为引狼入室，大错特错；晚清慈禧闭关锁国，是第一号的爱国好榜样。 
    
    日本自“明治维新”，实行全盘西化，甚至极力主张“脱亚入欧”，积极容纳西方先进文化，在短短一两百年间，迅速跃升为世界强国。美国做为世界头号强国，同样也是世界最自由开放之国度，世界各种族，民族，文化都能在美国民主体制下和谐共存。 
    
    强者不排外，弱者过分的敏感正显示其自卑。 
    
    我们再来细究一下为什么“为中国公司做事”就是爱国，因为中国公司在中国投资，在中国上税吗？那外资在中国投资，在中国上税也是一样，有什么分别呢？唯一的分别，中国公司的利润在中国老板荷包里，外资公司的利润进了外国老板的荷包里。那么，中国老板的荷包跟爱国有什么关系呢？ 
    
    或者还有个更冠冕的说法，叫保护民族工业。如果盲目排外，隔离了世界经济技术的竞争角逐，恐怕封闭的温床只会滋生腐烂的细菌。中国的民族家电工业的旗手海尔，正是在与洋家电巨头的厮杀中成长壮大。如果当初也是这样的保护民族家电工业，排斥外资，会有今天走向世界的海尔吗？而国家垄断的铁路，电信，金融，证券……我们都看到是如何的臃肿而低效率，垄断只会滋生堕落和腐败。 
    
    有个无限极的跟我讲“日本的经济侵略”，号召人们“打砸抢日本的东西不算错”，以此“把日本赶出中国”——此种无耻无知的丑陋嘴脸如果也能代表中国人在世界的形象的话，实在不堪想象。美国做为汽车大国，销量第一的是日本丰田汽车；好莱坞做为美国娱乐工业的代表，日本索尼买下了十家之一的哥伦比亚电影公司。那又怎么样呢？美国人更加努力经营世界三大汽车公司，仍然掌握着世界最强大的娱乐工业。 
    
    我也希望看到有一天大街上行驶的全是中国自己品牌的汽车，但希望那是我们的汽车工业凭自身实力在市场中赢得的胜利。民族工业要自强，需要开放的竞争，需要遵循市场经济规律，而不是垄断与封闭。 
    
    当然，这些浅显的道理他们未必不知。揭开某些“爱国”的面具，那些冠冕堂皇的口号声中隐藏的动机很值得怀疑。没做直销的时候，没见他们爱国，当然，做了直销，也未必就不吃肯德基，未必就不坐在电影院里看美国的大片，一边喝着可口可乐——或者他真做到了，我也只能佩服现代社会里的这个傻子了。
    
    做生意讲究踏踏实实的态度，讲产品，讲市场，不要噱头。爱国也不要流于空谈，狭隘偏激的民族主义，只会让民族陷入危险的境地——当然，对于某些别有用心的人，另当别论。 
    
    三、以电子商务为名，行偷渡之实 
    
    代表性的有立新世纪，茵莱，富莫，理想家，嘉康利，um，捷星（捷星因为和安利的关系另当别论），这些公司恣意偷渡中国所持的理由大抵两点：一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境外消费管理条例》，中国公民有境外消费的权利和自由；二，《国际电子商务约法》，电子商务不受国界限制。 
    
    无可否认，中国公民有境外消费的权利和自由，单纯的消费行为，没人会管你，问题在于你所从事的行为，是否只是单纯的消费？还是也顺便推荐下线，并以此计酬？有人辩称说“我们是倡导消费型的理念”——那也同样属于直销理念的范畴。直销创立至今40多年，早在上世纪70年代，安利的耶格系统就已经开始倡导由“销售致富”转向“消费致富”的理念变革，主张系统中，业绩的80%来自自用，20%来自销售，耶格系统也并不因此就是说自己是消费而不是直销。
     
    直销的本质定义是依据分享和推荐而设立的奖金制度，80%的消费也好，100%的消费也好，只要是涉及到分享（产品与事业机会）和推荐（发展下线），并以此计酬，就是多层次直销，消费管理条例不足以成为其挡箭牌。 
    
    至于第二点，更是个常识问题，电子网络虽不受国界限制，但以其为平台的经营行为，当受本国法律限制。 
    
    再来分析上述公司的真实情况，不难发现它们的共同点：
    
    1、多为2002年之后的新公司
    2、双轨制
    3、炒作其全球连线的先进电子概念
    4、在大陆没有投资，通过网络偷渡运作  
    
    从直销公司的发展规律来看，大多数新直销公司难以存活超过5年；双轨制在马来西亚的直销法中明确规定为非法，在中国更是免谈；世界前十大的直销公司，包括目前投资中国的安利，如新，美乐家，康宝莱，大溪地诺丽，在美国无一不是实行电子商务运作。如果打着电子商务的旗号，通过网络就可以为所欲为，那这些更有资格的大牌公司何苦跑中国来大动干戈，绞尽脑汁，还费力不讨好？
    
    很明显，偷渡所反映出来的，正是这些公司的目光短浅与急功近利，更为恶劣的是其不尊重中国政府与中国市场的态度——事实上它们也从没在乎过，自己也知道不够实力和资格正规进入中国市场，于是偷渡一把，能捞多久是多久，至于害苦了谁，那也是他自作自受。